敗特★大魔王

Mr.& Mr. Matsuno 13-14

Mr.& Mr. Matsuno

*【史密斯任務】paro

*材木松

13

    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椴松站在車庫裡莫名其妙地升起了這個念頭。

 

    不是很幸運嗎，剛剛騎車幾乎沒在注意路況也沒出事；現在空松的車還就停在車庫裡隨便他動什麼手腳呢。又或是說，他又在任務中通常發揮了，直覺也是實力的一環，要不是剛剛下車時靈光一閃想著去車庫看一眼，他現在搞不好已經躺在空松在的家裡頭，胸口或腦袋被開了一個洞。

 

    其實他的運氣一向很好，做這一行的哪天不是戰戰兢兢的過，光有實力沒有運氣怎麼還能過了這麼多年到現在。他盯著那輛熟悉的車，檔風玻璃後還擺著一系列滑稽的娃娃，跟帥氣的車型一點也不搭，不是很好笑嗎，簡直笑死人了，這是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有一次出去約會，空松大展身手在射擊遊戲的攤位拿到的獎品，那個老闆差點就可以直接收攤回家了。空松那時候的身手他怎麼就一點也沒看出來呢，他也是，看空松那副得意的樣子也好勝的瞄準了最遠的幾隻大娃娃，讓老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連中了三隻。不過因為他對絨毛玩具過敏，最後老闆退了錢，他們只把小娃娃帶回家，就放在車上。

 

    蠢死了。椴松心情惡劣地打開引擎蓋，雖然不知道空松為什麼忽然回到家裡來，但可能也許理由跟他差不多，他隱瞞身分自以為和普通人住在一起，平常工作用的傢伙當然得藏著掖著。他怎麼就沒料到這點呢。說起來機車引擎的聲音這麼明顯，他從接近家裡到現在，能安然無恙地在這邊幫這輛熟悉的車加上一個大概是他這輩子送給空松的最後一個禮物，也還真是個奇蹟呀。

 

    明明有這麼多機會可以殺了我，為什麼不做。

 

    不知道是出於賭氣還是什麼別的緣故，他蓋上引擎蓋的時候使的力特別大。車庫的隔音效果沒有多好，如果空松在離車庫最近的書房監視他的話，肯定能聽見引擎蓋闔起來的聲音。

 

    到底什麼時候該動手，他沒想過這麼快就要和空松正面交鋒，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哪有一個殺手會在明知敵方在暗我在明的時候弄出這麼多動靜，深怕對方恍神了錯過他的一舉一動似地做什麼都要提醒他一下。

 

    車庫有兩個門，一個是電動鐵門一個是後門，椴松拔出手槍上膛，評估了一下便從書房的窗戶看不到的後門死角奔出，貼著房子移動到廚房後面，伸手扭了一下後門鎖，理所當然是鎖上的，然後又迅速移動到樓下廁所的窗戶外頭，只消他搖幾下就把脆弱的窗戶鎖給晃開了，便俐落地翻進了家裡。

 

    房子裡安靜的很，椴松的心跳快極了，一點都不專業，紊亂的脈搏打亂了呼吸，會害他的準頭變差的。他握著手槍觀察四周，雖然已經預設空松是待在書房裡，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摸索著廁所外放著簡單盥洗用具的櫃子上的紋路，依特地順序按下去再打開抽屜，拿出一把衝鋒槍，關上手槍保險放回腿上的槍套裡，舉著衝鋒槍上了樓。

 

    走廊一片安寧，拿著槍的椴松感覺都快被這種氣息排擠出去，簡直罪大惡極。椴松的鞋子踩在磁磚地上難以避免地發出聲響，只有「家」的氣味迎面撲來，不是調香也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食物或清潔劑的香味，更不是書香或空松的味道……當然也不是他的味道，太熟悉太平靜了，明明是該使人放鬆的氣味，這下卻混雜著所有與空松的記憶和他自己難以言明的情緒，而他現在馬上要把這一切都毀了。

 

    椴松握上書房門把的時候聽到某種聲音，聽起來像重物落地。跳窗嗎？他急急壓下門把，卻被門鎖擋住了去路，於是沒有多加猶豫就把門撞開了，說不清自己在慌什麼，怕空松從自己手裡逃走還是擔心他真的逃走，兩者的差異維妙相融，映在他眼簾的是大開的書房窗戶，椴松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下意識喊出空松的名字，他奔向窗戶，看到的是空松把車駛出車庫的畫面。該阻止他嗎，又為什麼要阻止，他不就是料到會有這個情況才裝了炸彈在車上的嗎。

 

    可是空松又為什麼逃。他很明白問題的答案，就像他不也是確信這個答案才拿著衝鋒槍上樓嗎。他要殺了空松，空松肯定也被下了命令殺他。可是他為什麼逃。

 

    就這麼篤定他一定絕對會對他動手嗎。

 

    他看著跑車越開越遠，然後驚人的爆炸聲和花火響徹整個街道。

 

 

14

    輕美開著車找到空松的時候，他正窩在公園裡兒童遊戲場的溜滑梯下面，滿臉是血，身上有輕重不一的外傷。天空下著綿綿雨，像是在哭，多虧天氣如此，遊戲場半個人也沒有。

 

    空松很難得真心誠意地對穿著黑絲的女人的腿笑起來。

 

    「lady輕美，Howis it going?」

 

    輕美一貫的冷漠，「還有閒工夫問候我，看起來是沒大礙。沒事的話我要走了，晚上還要作生意。」

 

    說是這麼說，輕美攏了攏身上穿著的毛皮大衣蹲下來，端詳一番空松臉上那副碎了一半的墨鏡嘆了口氣，「過來我給你一副新的吧，這種破爛遮不住你那張像剛死了老公的喪臉。」

 

    她舉著傘稍稍退了一步，「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難看。站得起來嗎？」

 

    只是外傷，看起來嚇人而已，手腳自然行動無礙的。空松很快就從溜滑梯底下鑽了出來，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抬頭一看輕美的傘，居然是大紅色的，跟她平時的風格極其不襯。

 

    大概是看到空松微妙的眼神，輕美也難得一瞬間露出不自在的神色，「還不是你忽然打給我，出門才拿錯的。」

 

    空松無奈地笑了笑，當做什麼也沒聽到。他跟輕美的私交也沒深到能過問她的生活，但輕美顯然沒像他這麼顧忌，在車上給他包紮的時候問他打算怎麼辦。

 

    空松的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借我車go for dinner。」

 

    「你還有閒情逸致吃飯？」

 

    空松應了聲，輕車熟路的從副駕的置物箱裡拿出一副新墨鏡戴上，「my honey訂的燭光晚餐，怎麼不去。」

 

    「……你要是死了這車怎麼還我。看你甜心的手段，這是最後的晚餐吧。」

 

    「oh……那妳直接送我一輛最後的跑車如何。」

 

    輕美直接對他比了個中指，「你還是去死吧。」果然不該看他跟伴侶相殺就可憐他的，「你們約在哪？」

 

    空松報了個地址，向對方投去感激的一眼，然後一如往常地被無視。

 

    他們還沒結婚前就很常去那家餐廳，已經是很眼熟的常客了。不只空松能憑空背出這家餐廳的地址，椴松亦然如此。他們永遠記得這裡，因為空松是在這個地方跟椴松求婚的。

 

    椴松動作機械地喝著湯，明明今天的湯是磨菇濃湯，結果他還是點了，食不知味。

 

    可能他也沒想像中這麼討厭蘑菇。以前挑食給空松的蘑菇真是太無辜了，可是這話他已經沒辦法跟空松說了，他怎麼就把他結婚五年的丈夫殺了呢。

 

    誰叫他騙我，又不信我。椴松對自己說，他從小到大是多麼自私自利的一個人，每段感情總要自己占了最大的便宜，這次也不過跟往常一樣而已，他可以負別人，別人絕對不可以對不起他。

 

    不過跟往常一樣而已。他這樣狡猾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還找不到別的能讓他無法無天撒嬌耍賴的情人嗎。找不到能一直包容他的任性和驕傲的人，就在對方受不了之前分手就好了，以前不都是這樣嗎。

 

    找不到和空松一模一樣的人，總有跟他很相似的人吧。

 

    湯碗快要見底，一滴眼淚掉進裡頭都激不起反應。椴松停了動作，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站在他身畔，氣息熟悉，聲音更是熟悉，「May I have a pleasure to sit here?」

 

    椴松沒有應他，因為他得偏頭才能避開對方的臉掩飾自己的笑意。為什麼在這個人面前就什麼都演不出來呢，而他卻可以沒事一樣在這裡問自己這種討厭的話題，根本不公平。

 

    對方沒等到回應，就當他默認了。服務生收走椴松的碗送上沙拉，並為空松送上湯品。椴松得極力控制表情，才能繼續用無所謂的神態用餐。

 

    空松倒是一口一口喝著湯，視線沒有離開過椴松的臉。

 

    他們現在還可以說什麼呢，或是說，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空松自知自己不算是一個善於言談的人，明明有很多想跟椴松說的話，先出口的卻是這一句。

 

    「椴松，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吃飯的時候。」

 

    「當然記得。」椴松應得很快，「我不吃大部分的生菜和蘑菇濃湯，結果你光吃我的份就半撐了，主餐有部分都是我幫你吃的。」

 

    然後幾乎每次來吃飯都是這模式。當然他們成為熟客之後，老闆就為他們稍稍變動了一下菜單，空松終於有幸能好好吃完一份主餐。一個殺手做任務到底要做到怎樣的地步才可以每次都笑吟吟地接下別人不吃的食物，椴松抬頭看著空松的臉忽然很想問他，你這段日子過得還甘願還開心嗎。

 

    我們一起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有哪件事是你真心實意的嗎。

 

    又或是，他可以問，我們經歷的事情有哪件事，是你不甘不願的呢。

 

    他們相視半晌，像是都在等對方問出這個問題。然而一個端著紅酒和杯子的服務生經過他們這桌時不慎踉蹌了一下，椴松眼明手快地接過高腳杯，裡面的液體半滴也沒有灑出來；空松則在接過紅酒後伸出腳輕踢了一下差點落地的托盤，盤子往上翻轉幾圈之後落在空松另一隻手掌上，他們便同時把酒杯和紅酒放回托盤上頭。

 

    松野夫夫露出相似的笑容把對他們千謝萬謝的服務生打發走，接著幾乎是同時向對方說，「我去洗手間。」

 

    他們相望一眼，又同時說，「你先請。」

 

    「……」這次他們相視的微笑內含多少深意已經沒有人能夠探究，直到空松伸出手示意先讓椴松去，椴松才從他臉上移開視線，手撐在桌上站起身，直接往大門口走。

 

    然而空松注視椴松的背影沒多久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彎身往桌子底下看，一個只剩十秒的定時炸彈被口香糖黏在桌子底下，螢幕的計時數字亮得空松心裡發慌，他立刻扯下口香糖往門外衝，在只差一秒的時候奮力把炸彈往天空一丟。

 

    空松的手機鈴聲幾乎跟爆炸聲同時響起來，他根本不等手機多響一聲就接起了電話。

 

    「椴松！」

 

    「怎麼了，哥哥。」椴松的聲音聽起來很甜蜜，「你這麼大聲嚇到人家了。」

 

    他的聲音真的在輕微顫抖，空松告訴自己別再被騙了，都是演出來的，「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

 

    「哦，然後像以前那樣談一談就談到床上去是嗎？」空松聽到機車引擎的聲音，也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那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這個能力了哦。」

 

    「你可以試試。」

 

    他掛了電話，發動車子。

 

○○○

我高產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14爆字數了又不想挪到別章去只好這樣了(((

輕美這樣的口嫌體正直真是可愛啊,偷偷在這章塞了速度嘻嘻

好期待看到材木談到床上去啊^q^

20170518敗特